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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江清欢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她摇着头,就连声音也染上了哽咽:“这本来就是属于你的,哥哥,你自己好好收回去吧。”
然而,卫晏池却是固执地捧着那团还在跳跃的心脏,庞大的身躯缓缓匍匐了下来,完全跪在了江清欢的面前。
祂仰着头,还是保留着最初的温和笑意。
两枚瞳仁里全都倒映着江清欢的身影,祂的语气很轻,像是睡前依偎在江清欢的耳边讲述着故事。
[心脏是因你而存在,因你而跳动的。]
[没有你的存在,这颗心脏连同我本身,都只是空壳。]
说完,卫晏池没有丝毫犹豫,操纵着自己的触手就切下来了一片薄薄的心脏。
断裂的心脏横截面里,没有新鲜血液的流淌,更没有液体的涌动。
江清欢只注意到哥哥吃痛地闷哼一声,祂将自己的血液滴落在了那片薄薄的心脏切片当中。
血液渗入的瞬间,那切片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条发芽着,很快就从中央生长出了一株颤颤巍巍的猩红色小苗。
这是祂们共同的小苗,一株承载着祂们生命与记忆孕育而出的小苗。
江清欢凝视着那株还在不断摇曳的苗头,轻轻俯下了身子,她启唇将脆弱的小苗含入了口中,直接吞咽了下去。
无法描述却又格外熟悉的味道充斥着口腔与身体,江清欢知晓,那味道竟然是来自于哥哥最为本真的味道。
是祂变为了现在这个样子后,才会产生出来的味道。
江清欢最喜欢这个味道了。
心脏的伤口在愈合,吞入到心底的枝丫在摇曳。
浑身都感觉到了哥哥味道的时候,江清欢捧着那颗剩下的心脏,遵循着自己的本能,轻轻往后退去,重新融入到了卫晏池敞开的温暖而柔软的哺育袋当中去。
回归母体般的安心让她愉悦地合上了眼睛,哺育袋在涌动着在和心脏一样雀跃的跳动着。
充盈的身体里,随着触手的抽丝剥茧,后来的事情,就像是坠入到了深海,让江清欢一点点反复品味。
她蜷缩在卫晏池的哺育袋中,意识在半梦半醒间,许多丢失的记忆,并不连贯的重组起来。
江清欢看到了卫晏池经历的“筑巢期”,祂是那么渴望着拥有一个真正的、属于祂和江清欢的家。
于是,祂将滇霞山深处那栋临时栖息的老屋打扫整理,把屋内外堆积着的枯叶和干瘪的花全部都清理了出去。
祂每天都会给江清欢采花,在日复一日的思念当中,那些永不腐烂的花,变为了屋子里的装饰品,里面装满了祂曾经未能送出的心意。
画面还在扭曲变换,这次则是跳转到了多年前,阴森荒芜的乱葬岗里。
“当年卫家把他接回来的时候,转头就想把这孩子扔进乱葬岗里自生自灭的,美名其曰想去测试这孩子到底是不是真的不死,是不是他们钦定的神。”一道模糊的声音响彻在了哺育袋里。
另一道不忍的声音随即响起:“可是这样、这样的做法未免也太残忍了吧。”
“残忍?呵。”先前那道冰冷的声音很快回答道。
“那就是你看人的问题了,祂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的孩子,祂就是罪孽的本身,我看啊,还是趁早销毁才是正道!”
场景又在飞快地切换了,这次是卫家阴暗的书房,气氛凝重。
仅有的几个人脸身上,也是黑漆漆的模糊一片,看不清五官。
“说是神的化身?依我看啊,神怎么可能会带来如此多的不详与死亡。祂根本就是纯粹的凶祟,可是展露出来的特质又…”
“那祂究竟是什么?我们如今都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定义吧?”——
作者有话说:神本无相
第154章
这是一个自相矛盾的故事。
卫家人一次又一次的将幼小的卫晏池丢弃到偏远之地,试图用各种方法暗中将祂处理掉。
然而,无论他们将祂丢到何处,用怎样的手段消灭。过不了多久,卫晏池总会悄无声息的、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卫家老宅的每个角落,沉默地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