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牌(第2页)
言元化硬挤出一抹笑,在袖中的手狠狠收紧,抬眸的目光闪过一丝狠厉,“不过是前刺史大人有事相商罢了……”顿了顿,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几分,“四公主来的巧,裴大人正准备去请您来一叙呢。”
话落,还略带深意地看了身旁的侍卫一眼。
那侍卫也顺水推舟应和:“确实如此,四公主似乎也是来拜访我们大人的,就由卑职给您引路吧。”
他侧过身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一旁的言元化见状也退后两步,让出一条道路出来,嘴上却是阴阳怪气:“四公主慢走。”
钟辞微眯双眼,目光掠过两人,嘴角微扬,看来有人也等不及了。
侍卫在前方引路,一路上直接略过大厅,将她引向了后院。
穿过后花园时,钟辞甚至恍惚回到了椒房殿的后花园,草木林立,奇石嶙峋。其中池面上的珍贵的并蒂莲绽放在荷叶之间,清香四溢。
穿过花园的月洞门后,又走上了回廊,院中的山石水景,花草树木,哪怕是亭台楼阁,都十分精致奢华。廊边摆放的奇石草木,都是不惜人力从各国弄来的珍稀玩意儿。花圃种植的也都是娇贵的玉兰、芙蓉和牡丹,颜色之丰富,一看便知是各种名贵品种。
一路走到一间雅致的别院,院内装饰相较外面,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整间屋子都是用紫檀木和金丝楠木制成,屋内的青铜连枝灯常燃不熄,步入其间,还能闻到淡淡的花椒香味。若非其间陈设不一样,她都要以为自己来到了王后的寝殿。
钟辞一进去,那侍卫就将门关上了,连带着秦支也被拦在了屋外。
“大人,别闹了,客人来了~”一声婉转娇嗔的声音从内殿传来。
微风吹过一旁的月光纱的纱幔,隐约透出两个交织在一起的人影。
“那有什么关系。”男人的声音十分邪气,一听便知就是裴昌延,他搂着女子,两人在离正厅的半步之遥的纱幔后面,头越靠越近。
“裴大人,原来你有这种癖好啊。”钟辞盯着那纱幔背后的两人,漫不经心开口,“难道本宫在这里,还更能助你的兴?”
纱幔后的两人动作一顿,随后裴昌延一把将纱幔掀开,搂着怀里的女人走了出来。
他身上的长袍半敞,微微上挑的丹凤眼此时格外邪气,看向钟辞的时候也没了最开虚与委蛇的尊重,而是饶有兴趣的、阴鸷的打量。
而身旁的女子,眉眼低垂,妆容精致到仿佛每一根眉毛都是她精心描绘,发间别的一只点翠步摇,每走一步都在灯光下散发流光,整个人就像精致木偶,华丽但毫无生气。
“四公主这般急不可耐,不如加入我们?”裴昌延唇角微勾,不加掩饰地冒犯着她,没有了清远王的劝阻,他也变得肆无忌惮。
“裴大人,你找本宫来,就是说这个?”钟辞收了嘴角的笑意,目光宛若利刃一般刺了过去,声音冰冷。
裴昌延沉吟片刻,将怀里的美人一把推开,大步流星走到了钟辞面前,眸光既复杂又阴冷,半晌才开口:“……像、你比三公主更像。”
钟辞皱眉:“什么?”
一旁被推开的女子又缠绕了上来,抓住裴昌延的胳膊撒娇:“大人……”
“呵。”裴昌延冷笑一声,搂过那女子坐在了主位上,目光灼灼地看向了钟辞,“你是来救人的吧?人我可以给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闻言钟辞心中一震,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没想到对方这么直接,直接戳破她的目的,也知道她已经知晓了,是他将人扣下了。
整个人不由得紧绷起来,警惕地问:“什么要求?”
裴昌延面上的笑意渐渐收起,那双阴冷的眸子宛若毒蛇盯上猎物一般,死死看着面前的人,微微张口:“留在河州,陪我。”
他身边女子精致到挑不出一丝毛病的面庞也僵了一瞬,看向钟辞的目光带上了几分审视。
而钟辞却是感觉毛骨悚然,她可不会天真地认为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曾经河州刺史喜欢上她了,结合方才的话以及一路上的布局装饰,仿佛千丝万缕的无形丝网纠缠到一起,指向了一个方向,而那个答案让她感觉更加惊恐。
这里的装潢布局像极了椒房殿,而她和钟骊容会像谁,答案不言而喻了。而那人怀里的女子,甚至都有几分神似……
突然,钟辞由内而外感到一阵恶心,目光看向裴昌延的时候也仿佛在看一个蛆虫。
她的表情太过直白,裴昌延脸上最后的笑也没有了,眼神阴狠地死死盯着她。
“当年没能抢走你母亲,你觉得如今我会留不下你吗?”
他微微抬手,将手中的一颗珠子弹了出去。珠子划破空气,径直将一旁的窗户打破。
几乎是瞬间,外面就响起了打斗的声音。
“四殿下你确实聪明,盘算的也很好,连我表兄他们都被你摆了一道……”裴昌延拨弄着怀里女子的青丝,漫不经心地开口,“但这里是河州,我在这里待了八年。”
“就你的那些算计,真以为能逃过我的眼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