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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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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流是被溜进窗户的太阳晒醒的。

雷雨天后竟是迅速放了晴,春夏的太阳挂得高,他眯了眯眼,勉强看清了墙上时钟的指针——恰好正午,一天已然睡过了一半。

他试图抬起手,枕着胳膊的人登时轻哼一声蹭向他脖颈间,呼吸洒在皮肤上,伴着颤抖的眼睫撩起阵阵痒。

“忘生?”他轻唤着,对方却只是摇摇头,喉咙里喃着发出哑音,听不太清楚,但困意几乎要从尾音里溢出来,似是在警告他不要打扰。

哪忍得住。

晚上就得走,那现下可不得多蹭些亲些,李忘生熟睡时的模样那么漂亮,锁骨间片片红就和眉心的痣一样显眼,红的嵌在白的里头,衬得梅愈红雪愈白。只是再往下,这梅开得就没什么美感了,指痕遍布着在腰侧腿根尤甚,粉的红的连青紫的都有,看得他很是心虚,再不敢试图吵醒对方,亡羊补牢般地把人抱得紧了些。

熟睡的人哪知道他方才又在脑子里排了出什么大戏,呼吸轻浅静悄悄的,任指腹在唇上缓缓地磨也没什么反应。

谢云流盯着他有些破了皮的嘴,脑海里难免又想到昨晚风光,回忆得他没忍住偷笑出声。

这下真把人吵醒了,李忘生睁开眼,责怪瞪完又撒娇样地揽住身前人的腰,靠着柔软又厚实的胸口表情满足,很快便再度入睡。

谢云流心里更舒爽。

拇指摩挲过李忘生眉心,谢云流轻轻地抚,又忍不住盯着那枚红痣发起呆,再反应过来时嘴比脑子动得快,早在上头落了个吻。吻毕时总觉得那一点好似更红了些,像婚契上落的朱印,看得他不禁又感慨,好漂亮的一颗痣。

李忘生怎么越长越好看了。

以前有那么漂亮吗?现在年纪上去了,褪去了些颊边的软肉,整张脸更小了。可摸起来还是软的,怎么那么完美呢?他小心地碰了碰,对方的脸还是透着粉的,摸起来明明凉得似乎有些不近人情,可是亲起来又特别软。他把李忘生凌乱的鬓发捋到耳后,又亲了亲那枚痣。

太喜欢了。谢云流想。

怎么看怎么喜欢。

他尚在盯着李忘生的脸出神,门外却传来钥匙钻孔的清脆响动,房门骤开后是行李箱滚轮的声音,惊得谢云流登时警铃大作,耳朵竖起听着来者的情况。

比如脚步声听起来像是运动鞋的动静,不似带跟的女鞋那样清脆。

但这有什么用,不能仅靠这一点就判断对方的性别。谢云流听着那脚步声离房门愈来愈近,心跳也愈来愈快。

李忘生也被那道钥匙声吵醒了,尚未来得及反应,身边的人已然起身,电光火石间钻进了衣柜。

“……”李忘生茫然地看着已然关上的柜门,眨了眨眼,“师兄?”

谢云流没应他,反而是门外的人开了口:“师叔?”

“您在吗?我好像听到您在说话了。”洛风的声音传来,“您没事吧?我给您打了好多电话都没接,要不是于师叔给我钥匙我都进不来。”

李忘生正想应,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身上毫无遮蔽,赶忙扯了被子想起身找衣服,可腰间酸痛刺得他几乎难以动作,只能艰难瞧见干净一片的地板。

他才想起昨晚两人把外衣悉数留在了卫浴,大脑瞬时空白。

“怎么不说话呀师叔?”洛风的声音越来越近,“您还好吗?我进您房间了啊。”

李忘生一句阻拦刚开口,洛风便把门打开,和他对上目光:“……”

对方眨眨眼,看着凌乱的床和被毫无察觉,又把眼神锁定在李忘生身上,登时露出难以理解的疑惑:“……您躲被子里干什么?没穿衣服吗?”

“师叔,刚降温呢,再怎么样也得穿着衣服睡觉呀。”洛风无奈道,“好啦您别动了,我去衣柜帮您拿几件,快穿上吧,家里马上就要来人了,您总不能穿着条裤子就出去的。”

李忘生惊魂未定,上一秒还在庆幸洛风脑回路不同寻常,下一秒看到对方走近柜门,只觉心脏都要跳出胸口:“等等!别开那个柜子!”

洛风被他突来的架势吓得浑身一颤:“为什么啊?”

“师叔,我就说降温的时候要多穿衣服吧?”随即又唠叨起来,台词尽是李忘生以前常念他的那几句,依葫芦画瓢学得有模有样,“您看您这声音肯定是感冒了,嗓子那么哑。”

李忘生被他叨得只觉头疼,看着对方并未把手放下,只得拼命寻找着理由:“……这个柜子里没衣服,你换个柜子开。”

“没衣服?可我看您每次都在这儿找衣服啊?”洛风唰一下打开柜门,果然一排衣物齐齐整整挂着,他一件一件拨过去,愈发振振有词,“哪里没衣服啦?这不是吗?您看有衬衫有毛衣有外套还有……”

“……”他僵在原地,如遭雷劈,“……师父。”

谢云流身上只披了件夹克,瞧着样式还是李忘生的。

他想说话,却被衣柜里的人顿时一瞪:“……愣着干什么?关门啊!”

洛风赶紧关上,惊恐万分,只觉刚才打开方式不对,仿若面前的不是衣柜而是薛定谔的箱,正想打开再确认一番,随即像是反应过来什么,迅速转身看向李忘生。

对方的被子滑下来一些,光是肩颈的境况便足以瞧出昨晚是如何荒唐一夜。

“……”洛风看看他,又看看那个柜门,“您跟师父……”

李忘生捻着眉心,没敢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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