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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南枝连忙拦住她,摸着下巴端详了会:“是衣裳的问题,换身衣裳就合适多了。”
王凝欢起身将箱笼打开,内里衣裳样式和颜色大多相近,远瞧着水青一色,清幽雅致,与这簪子全然不搭,道:“可是……”
南枝俯身打量了会,果断做出决定:“那就再做几身新衣裳。”说着,她细想了会:“我记得扬州有一种衣裙,款式很是好看,你肯定会喜欢。”
她扬起唇角,满脸都是鲜活灵动的笑意,拽住王凝欢的手腕就往外走,快声道:“我们快些去,我还得回府用晚膳呢。”
王凝欢尚未来得及反应,就被牵着往前走,一直到了院中,她抬睫,看向唇角翘着,被光亮笼住侧脸的姑娘,心口砰砰乱跳,抬手将发髻的花簪戴稳,也加快脚步跟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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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坊门前,四处飘着鲜艳多彩的布料,散在四周的染坊师傅大多身形不便,颤颤巍巍地蹲在染料旁,细细将染布泡进去。
陈涿站在染坊前,神色冷淡地扫视着四周。
那伙在别苑行刺杀之事的戏班,唯余其头目不知下落,先前派人沿着京城外几路追查却都没有线索,那便极有可能是京城中人,先前戏班的栖身之地就在染坊附近,而今人去楼空,极有可能和染坊有些关系。
身后的高栋悄声道:“陈大人真是勤勉,成婚后第一日竟就出来办公务了,陛下可是批了十日的假呢。”
白文偷偷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大人是一人被丢在了府中,这才没办法出来的。”刚说完,他眼睛一亮,瞧见了远处的两道身影,连忙上前禀告道:“大人,那不是南枝姑娘吗?”
陈涿抬眸,目光顿时停在那道鹅黄身影上,她笑眯眯的,正拉着旁边的人小声说着话,他神色稍稍缓和了些,刚准备抬脚上前,却见有一人忽地走到了南枝身边,张口就叫出了她的名字,一瞧就是过往相熟的模样。
提起做衣裳,南枝就想起了这染坊,便拉着王凝欢一道来这挑选衣料,刚选完准备出去时,眼前忽地冒出一十几岁的小姑娘,睁大眼睛满脸惊讶地唤她:“南枝?!你怎么在这?”
南枝停下和王凝欢的说话声,抬眸看了那小姑娘一会,脑海中却完全没有印象,她眨眨眼,也做出一幅惊喜的模样:“啊对,是我。”说着,略有些尴尬地讪笑一声:“对了,你是谁来着?”
“我是阿木啊!”阿木看向她陌生又疏离的目光,拧眉不满道:“你以前的衣裳可都是我做的,我这才离开扬州三年,你就不记得我了?对了,我记得你和沈——”
尚未说完,就被一道略显急促的声音打断:“南枝。”
陈涿径直走到南枝身旁,默不作声地拉住了她的手腕,冷眸看向阿木,缓缓道:“我是她夫君。”
第30章阿木今日的烛火真亮啊
黄昏下,染坊门前熙熙攘攘,摊贩背着货物四处叫卖,妇人高声唤儿女的声响回荡在四周,显得这处格外宁静。
南枝身子微僵,眸光下意识转向王凝欢,见她没甚神情变化才松了口气,悄声伸手捏了捏陈涿手腕的软肉,示意他闭嘴。
阿木眼睛睁得溜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两人:“南枝,他是你夫君?!你真的和这人成亲了吗,他是谁啊?”
南枝犹疑看她:“你我以往相识?”
阿木看着她懵懂的样子,终于后知后觉察觉出了不对,反手指向自己,震惊道:“你不认识我了?是我啊,我是阿木,布坊的阿木!”
南枝拧眉,刚准备张口解释,染坊忽地冒出一阵躁动,有老师傅快步跑出来,脸色涨得通红,指着阿木就大喊道:“就是她,她偷走了染坊的贡布,快拦住她!”
四周的人快速反应过来,将手中物件一丢,就要上前去抓她。
阿木神色蓦然慌乱起来,手下意识按住腰间布包,又眸光复杂地看了眼南枝,不得已匆匆转身跑开了,染坊的人自然抬脚去追她,闹哄哄吵嚷着,直到他们的身影离了这条街,四周归于平静。
南枝的目光追随着那群人的身影,一时没从这变故中回过神,方才那阿木所言所态,好似真与她过往相识,且关系匪浅,可为何听闻她与陈涿成亲满脸不可置信,好似她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一般。
陈涿指尖微蜷,转眸看向她,扯着紧绷的唇角道:“你怎么会来这?”
她随口道:“我和王姑娘一道来这做衣料,可没想到刚出来就被拦住了,那人说与我在扬州时就曾相识。”说着,又径直看向陈涿道:“你也去过扬州,认识她吗?”
陈涿眸光闪动了瞬,望向她晶亮的双眸,缓慢地摇了摇头道:“不认识,此人偷窃染坊物件,心性不正,行迹鬼祟,难保存了什么心思,所说之话不可尽信,莫要因其三言两语就被哄骗了。”
南枝听着点点头,也慢慢收回了对阿木的好奇,将注意放回他身上道:“对了,你今日不是休沐吗,怎么也出来了?是出来办公务的吗,那我便不打扰你,就和王姑娘先走了。”
陈涿道:“公务已然办完,剩下的交由高大人足矣,天色渐晚,也到了下值的时辰,我正准备吩咐白文套马车回府。”
王凝欢颤着长睫,抬眸看了他们一眼,主动道:“既如此,南枝你就和陈大人一道回去吧,瞧着日头要暗下来了,我也得回国公府了。”说完,她转身走向侧旁停靠的马车,发髻间的牡丹花簪随其身形一道轻晃,在昏黄辉光下格外耀眼。
南枝见她利落地转身离开了,果断拽紧了陈涿的袖口,转眸看他道:“带我一道回府。”
陈涿垂眸扫过搭在自己臂弯上的纤细指尖,胸口郁气稍稍褪去了些,顺势拉住她的掌心,指尖下皆是柔软细腻的触感,淡淡道:“那便回府吧。”
府衙距这地不远,先前几人都是步行至此,并未让马车随行,可白文极有眼力见,一瞧见大人和南枝姑娘说起了话,便赶忙吩咐人将马车引至此处。
于是两人刚提及回府,马车就已停至街旁,南枝从清晨累到了傍晚,早已疲惫不堪,见状连忙拽着陈涿上了马车,似没有骨头般,懒散地靠在了马车上。
陈涿掀袍坐好,垂睫,想着方才那人说的话,漫不经心地道:“当初大夫说喝上一段时日的汤药就能治疗离魂症,最近可有想起些什么?”
南枝脊背一僵,眸光瞬间闪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