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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琮听得耳根子烦,轻“啧”了声,不悦道:“每次都念叨这些,烦不烦?那几个妾生的也配与我比,我的婚事我心里自有成算,莫要再拿这事饶我。”

王夫人眉心一跳,身体前倾,担心他是看上了哪个不入流的瓦舍女问道:“有成算了?怎么,是看上哪家姑娘了?我可得与你将话说在前头,国公府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王琮悠悠端起瓷盏,抿了口温茶,这才抬眼透着得意道:“是公主之女,昭音郡主。”

屋外雨声嘈杂,王凝欢听着,指尖一颤,眸光径直盯向他,惯常柔和的面色刺出了凌厉和冷然。

王琮瞥她一眼,笑道:“你看我作何?你和郡主不是颇为熟稔嘛,待我再舒坦两年,就将她迎进门,也好叫你们姐妹亲上加亲。”

王凝欢掐着掌心,手背上的青筋冒起,刻出道道红痕。

王夫人却满脸怀疑,虽说国公府在京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门楣,可这代没一子辈有功名的,越发没落,郡主怎可能愿意嫁到这来,她忍不住道:“昭音郡主?琮儿当真有把握?”

王琮垂目,逗趣似地吹了吹茶水面上的脆青茶叶,唇角挑起笑道:“十拿九稳。”

——

芙蓉正值花期,月前还蔫着的花簇此刻艳艳地绽着花苞,拥在一快。

南枝刚做了坏事,正是心虚理亏的时候,破天荒地站在院前撑伞等着陈涿回来。

远远地,那玄袍见着一身青衣站在院前,脚步不自觉加快,走到她身旁道:“怎么在这站着?”

南枝睁着澄澈清明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道:“想着你快要下值回来,特意站在这等你。”

陈涿拧眉,半点不信,将她拥在伞下一道进了屋。

屋内炉中香雾袅袅,待他刚解了濡湿出水渍的披风,南枝就奉上茶水,递到他面前,颇为贴心道:“喝些茶水,润润嗓子。”

陈涿没去接茶水,反倒径直盯着她道:“做了什么错事?”

“没有啊。”南枝满脸真诚,提高声量强调道:“我这么明事理又懂是非的人,怎可能会做错事。你千万别胡思乱想,乱怀疑人。”

陈涿接过凉透的茶水,抿了口道:“那是看上了什么物件?”

“当然也不是。”她拉着他坐下,主动捏着帕子为他擦额间溅到的雨水:“我只是见你日日处理公务,太过辛劳,单纯地想关心关心你。”

囫囵擦了几下,她就有些心不在焉了,转着眼珠,将帕子一丢,凑近他小声道:“陈涿,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忙?”

陈涿意料之中,瞥她一眼道:“你先说。”

“将白文借我几日。”

陈涿拧眉道:“你要他作何?”

“……秘密。”南枝左右看了圈,见着没人,悄悄抬首亲了瞬他的脸颊,不大有底气道:“我保证,绝对不会做什么坏事。”

陈涿脸颊温热一触即离,眉尖轻挑,自这宫宴回来,政务繁忙,他们两人倒是好些时日没亲近过了,他眸光略深,喉结滚动,道:“好。”说着,侧身抬手要揽她的腰身。

南枝却高兴地站起身,脆声道:“陈涿,你最好了。”

她话还没说完,就快步跑到屋外,满脸谨慎地转首回望了他一眼,见没跟上才凑到白文身旁低声念叨起话来。

陈涿微眯起眼,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

王琮得了香帕,日日在手中摆弄着,若有人瞥见,就蓄意说上几句暧昧不清的话,惹得旁人猜测连连。

这边刚从酒楼出来,他饮得双颊酡红,怀中还残存着美人香气,脚步虚浮地刚准备上马车,身前却忽地站了一侍卫,朝他俯身道:“公子,我家夫人想见您。”

王琮本有些不耐,可瞥了那侍卫的脸,忽地回想起这是陈涿身旁的侍卫,陡然一清醒,唇角噙出轻笑,一边挥着手中折扇,一边笑意盈盈地往那马车走去。

马车帘处挑起一指尖,露出一抹玉瓷似的白,悠悠搭在青帘子边,里面美人声线娇柔:“王公子,我前几日在国公府落了下一帕,遍寻不得,不知是不是公子拾去了。”

王琮一派正人君子的风范道:“的确是在我这,只是不巧,今日未带在身上。夫人若是不嫌,我可将自己的帕子回赠给夫人,日后我再亲自将香帕送回夫人手里。”

南枝咬牙,强忍啐他一脸的冲动,艰难地扬起笑道:“既是未带,那就送给公子吧,只是那粉帕绣法奇特,公子可莫要被旁人瞧见,引出误会了。”

一旁白文眼观鼻鼻观心,心底默默为大人哀叹一声。

王琮轻笑道:“那是自然,夫人放心。”说着,他眼皮一挑,大胆地朝里望了眼,笑道:“不过我倒颇为好奇,夫人用的是什么香,沾在那帕上,惹得我最近几夜睡不着。”

几道银铃般的笑声传到他耳畔。

“想知道?明日还是在这,我告诉你。”

“白文,回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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