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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脑子又不是有问题。
账本到手后的第三日,钱铜便收到了信函。
她这一副做派,真把自己当成了他嫂子,沈澈觉得宋世子爷不能再呆下去,时间一久,假的也能变成真的。
钱铜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放心,你告诉他,崔家一倒,账本已经烂在了他手里,毫无价值,他拿在手里,始终是个麻烦,我这是在帮他,把麻烦引到自己身上,朝廷的人已到扬州,一百名铁骑守在城内,三艘战船正飘在海上,他段元槿是不怕,可余下的三大家没必要再去惹一身骚,散商更是没那个胆子,如今敢在朝廷眼皮子底下,顶风作案,买他茶叶的只有我钱铜了,他爱卖不卖。”
她似乎不会吹笛子,不知道怎么用力,一口气吹出来用的全是蛮劲,两腮鼓鼓胀胀,眼睛瞪得大大的,双腮越来越红。
她凭的是本事和运气,怕什么,钱铜让扶茵回信,“三日后,钱家七娘子准时赴约。”
没有人能幸免。
而这,正是他想要的,宋允执与沈澈道:“先辛苦你走一趟,钱家已与匪贼段元槿结下了梁子,钱家在货运上必会遭到报复,你趁机混入寨子,摸清那位段少主有多大的本事”
而宋允执对她也再一次有了新的认知,她的狡诈已涉猎甚广。
钱铜问她:“盐引的事解决了?”
扶茵问她:“娘子要去吗?”
钱夫人并非前来捉|奸,也不忍再骂他了,她有好消息要说,上前用身子挡住了正在穿衣的钱铜,迫不及待地道:“你父亲今儿早上去盐井的路上,你猜碰到了谁?”
能在朝廷正是打压四大家的时候,能拿到三年期限的盐引,极为不容易了,钱铜愣了愣,惊喜地问道:“当真?”
钱铜愣了愣,脑子还未苏醒,一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哪儿,但她第一句问的是,“你的伤好些了吗?”
后来他想明白了。
他瞥开目光,昨夜那股奇怪的心悸之感,再次滋生出来,点了下头,“嗯。”
妖女的憨态实在可笑。
又要去赴死了,钱铜摸了摸心口,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走吧。”
钱铜伸手指了一下木几,“你若是方便的话,帮我把衣裳拿一下。”
宋允执压制住心口的跳动,平静问:“去哪儿?”
钱铜道:“不确定。”
“什么土匪窝?”沈澈问宋允执。
宋允执第一次在一个女子的眼里看到了惺忪之态,她身上只穿着中衣,盖在身上的被褥,是他这一段日子所用过的。
外面钱夫人风风火火从外推门进来时,便看到了姑爷正往床上只着了中衣的少女手里塞衣衫的一幕,一时瞠目结舌,双腿僵在那,嘴也糊住了。
他既然在这儿,扶茵应该回避了,她只能唤道:“昀稹。”
钱铜没明白她这一连串的反应,是为何。
宋允执偏头,挡住了控制不住的唇角。
待那一道低沉,类似夜间乌啼声发出来时,她人都快要岔气了。
人心惶惶的当头,偏生他钱家还拿到了朝廷的盐引。
钱铜等她往下说。
在医馆的一天一夜,她虽烧得糊涂,但并非什么都不知道,他在身旁坐了一夜,那时候的自己,可比如今穿得还少。
合该被调去外面,回不了家。
谁说她不歇息,她又累又困,“他把我床占了,我去他那里睡。”
盐引给了,账本没必要再给官府。
她没有择床的习惯,只要给她一个地儿躺下,她立马能睡着,跑了一个晚上,太累了,这一觉睡得有些长,醒来后已到了中午,窗棂外的艳阳溢入床前,她听到了鸟鸣的声音,翻了个身,慵懒地睁开眼睛,便看到了坐在她床榻边的宋允执。
钱家不可惧,主要是朴家。
“需要账本吗?”他问。
上回四大家相聚还是在两年前,时隔两年,四大家只剩下了三家,朝廷驻扎在扬州,势要拿他们这些商家开刀,不知道下一个遭殃的会是谁。
钱铜已穿好了衣衫,起身去套靴,随口应道:“我的事不用你们操心,你们忙你们的。”
但他身侧的宋允执面上一瞬烧起了绯意,手里的衣衫丢给她,如避蛇蝎一般,离开了床榻十步之远,用自己的行动告诉钱夫人,他很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