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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说好端端的,她昨夜怎么不睡自个儿的屋。
这院子倒是清净。
话虽如此说,但她发现扶茵把今日要穿的外衣放在了离她五步远的木几上,躺着被他看,和掀开被子走下去被他看,感觉完全不一样。
她太胡闹了!还没定亲了,“你,你个死丫头。”钱夫人拿出了母亲的态度,骂完后,突然转过身,一把将房门合上,“当心别人瞧见,传出去还不知道怎么说你们”
她能找到这儿来,还突然闯进来,必有大事。
走得太快,牵动了伤口,脸色又开始发白了。
瞧瞧这人,一点都不会说话。
况且,“这回不做内应,是真的去货运,我瞧你有些功夫在身,咱们刚拿到盐引,恐怕又得引起旁人的窥觊,有你在,我放心。”
“千真万确。”钱夫人道:“你赶紧收拾出来,盐引在你父亲手里,你瞧瞧便知道是不是真的。”
宋允执打断她的絮絮叨叨,直接问:“想要我做什么?”
她美目流转,带着喜悦的笑意,向他看过来。眼白洁净,没有半点浑浊之色,瞳心漆黑,乌溜溜地在她眼眶内一阵转动,溢出来的光芒已赛过了世间最好的琉璃。
扶茵赞成娘子的观点,听阿金说,段少主也受了伤。
钱夫人脸上已经写了答案。
她招来了扶茵,“去告诉段少主,这回我是真心要买他的茶叶,他要再不卖,放在山坳里迟早会生霉,变成一堆废物。”
兄弟俩有话要说,钱铜主动回避,把碗搁下,与身旁的宋允执道:“你们俩慢慢聊,记得喝药。”
宋允执酝酿了一番,面上也如她所愿,挂上了几抹关心,“有危险?”
扶茵觉得段少主,可能会先杀了她。
宋允执无意中陷入了那么一双眼睛,突觉心中一烫,本能地转过脸,暗忖她都进土匪窝把人家的账本偷出来了,宋允执不知道在她心里,什么叫沉不住气。
“听我的暗号。”钱铜从袖筒内拿出了一枚竹笛,当着他的面示范了一遍。
待人一走,沈澈便问道:“宋兄是查到了什么?”他听王兆说了,崔家家主被世子掐了脖子。
宋允执侧了一下目。
“就是这样。”钱铜演示完毕,猛吸了几口气,脸色才变回来,重新将笛子收入袖筒,仰头认真嘱咐道:“我进去后,你便是外面等,不能被人发现,否则会打草惊蛇,待听到暗号,你立马进来接应我,能不能活过今晚,全看郎君了。”
她拿账本不是为了交给官府,也不是去讹段少主的那两船茶叶,她的目的是让对方知道,账本在她手里,她已经知道了崔家这些年在做什么。
她要代替崔家,成为在扬州接手茶叶的供应点。
当夜世子去了一个地方,说是去找证据,看来,他去的地方便是土匪窝,沈澈低声道:“宋兄若是拿到了证据,咱们立刻撤出钱家,四大家倒了一家,投诚了一家,剩余两家,逃不了一场硬战。”
说他们什么?
昨夜他思来想去,总觉得漏掉了最关键的东西,起初他认为妖女要的是盐引,可如此一来,便不像是她的作风。
娘子要再不冲进去,今夜只怕会两败俱伤,见她突然从屋子里出来,天都快亮了不知道要上哪儿去,“娘子,您不歇息?”
是有一场硬战,宋允执道:“还不是时候,我已拿到了崔家账本,不急于一时。”
“死不了。”钱铜脚步缓慢往前,仰头看了一眼天,已经瞧不见月色了,依稀看到了青色的天光,那是一种能给人带来希冀的颜色,她道:“他比我想象中要厉害呢。”
宋允执点头。
宋允执微微侧目。
钱铜不用再为难做选择,告诉他:“把账本保管好,这一把咱们堵上了,富贵险中求,我钱铜既要盐引,茶叶也得要。”
“王大人!”钱夫人兴奋地道:“那王大人说既然遇上了,便去咱们钱家的盐井瞧瞧,瞧了一个时辰回来,你猜怎么着?”
“放心,这回不是你入虎穴了,是我。”钱铜手撑着下巴,看他脸上的变化,不知道是怎么产生的误解,“我知道你担心我,这次人家认脸,必须得我去。”
她听阿金说了经过,姑爷不得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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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茵听得一愣一愣的。
“我没把他怎么着,是你兄长为了这个家考虑,昨儿夜里一人勇闯土匪窝。”钱铜拿着勺子给宋允执搅药,太烫了,面对小弟对她的成见,她也没恼,语重心长地道:“你兄长都如此努力了,你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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