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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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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她便起了杀心,而后他给了钱家一个月的盐引,彻底惹恼了她。

曾为了盐引,她带他去街市送花,让他看到了钱家在百姓心目中的名声,又带他去看了钱家工人的孤孀。

在官府召见她时,她以为她能成功地拿到盐引,可并没有,他反而把她审问了一顿。

是以,她想杀了他。把他骗去了山寨,打算借着段少主的手解决他,可她没有料到他的功夫在段少主之上,怕之后遭到他的报复,她不得不回头来相救。

彼时,她也应该是知道他的身份。

但钱铜没有在意,问道:“卢家是不是投靠了朝堂?”

再往前推,就是崔家二公子的牙行了,他不过是她随意劫来的寒门落魄青年,按理说不该让他参与这些事情之中,可她那夜却特意找上他,带他去了崔家牙行。

宋允执侧目,便听她大言不惭地道:“就卢道忠那个蠢材,也值得世子去拉拢?他能有什么本事,昨夜连世子都保护不了。”

朴家与平昌王府走得近,朴家的人知道他南下的消息,不无可能。

但她说这些绝非是为了炫耀,一定有某种目的。

“想要摸清崔家曾经干了些什么,得走他的老路,先获取朴家的信任,再接替茶叶生意,方才知道这些茶最后到底去了哪里。”钱铜突然那扭头问面色沉静的公子,“宋世子抄了崔家,也拿到了崔家走私的账目,可为何没有选择去质问朴家?”

然而,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她面朝跟前的火堆,他只能看到她半边侧脸,听她果断地道:“家业面前,谈何儿女私情,利益冲突的感情,结局都是枉然,宋世子放心,我与朴家大公子,已绝无可能。”

还有转机,她野心勃勃地问身旁的矜贵青年:“宋世子觉得如何?”

钱铜又才抬头看他,眸色内有几分茫然,反问道:“世子觉得我像是会走私的人吗?”

上回在钱家他曾见过朴大公子,他并没有认出他,是不是也如她一样,装模作样,还有待试探。

钱铜这回没有立即回答,沉默了一阵,缓缓地道:“一个月前,我在海上堵了崔家大公子,炸了他十艘货船的茶叶。”

然而这些没有证据的猜测,她是不会认,是以,在见到朴家大公子之前,他先且相信她今日所言。

宋允执心中讥讽,可喜可贺,她终于承认了。

宋允执被自己的猜测惊出了一层冷汗,眸子里的温度慢慢地褪去,寒凉之意爬上来,在他眼底凝结成了冰刀,彷佛下一刻就要刺向对面的少女。

三大家之中,崔家没了,卢道忠靠不住,想要征服朴家,实则这位钱家的七娘子是最合适的人选。

因她知道,只要他见证了那一幕,崔家便再无可能翻身。

怕他误会钱家不知足,她解释道:“钱家不一样,钱家走的是正道,是堂堂正正从朝廷手里拿到的盐引。”

“钱家想要什么?”

“世子把盐引给了我钱家,我便先他一步占了优势。”她偏头朝世子看去,身旁跳跃的火花映入少女的眼睛,点缀出了星星点点的光芒,眼底的胜负之欲呼之欲出,“卢家离不开朴家,但我钱家不一样。”

钱家乃百年商户,从未与朝廷的官员有过瓜葛。

而崔家二公子的牙行,又是因何爆了出来?是因她去崔家的茶楼,誓要替他报仇,那时的她,他不确定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人不可貌相,这是宋允执在她身上学到的第一堂课,他凉凉地瞥了她一眼,偏头不答,以沉默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她的意思是,她今夜去朴家,是替朝廷打探朴家。

倒也不是完全失败。

因这一切,他再也不敢往前推。

她匆匆瞅了他一眼位于云端上的世子爷,眼里有崇拜,又有些自行惭愧。

宋允执虽说对她没有了信任,但他有自己的判断。

钱铜继续道:“若非卢家先辈打下来的基业与交情,这些年靠着朴家吃饭,他的丝绸,香料生意能苟活到如今?然而卢家也并不容易,一船丝绸香料,六成利润归朴家,除此之外,还得从四成中抽去两成用来打点与朴家的关系,算下来,还没有我钱家八成的盐税划算。”

“那日不一样。”钱铜道:“他一见到你,先是腿软,后被你扶起来,突然像变了个人,无视蓝明权在场,当着众多百姓的面,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彷佛在向谁证明,他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

“不过,在我儿时,父母倒是替我算过命,找来了一位道士,说民女将来不简单,非富即贵。”说到此处,钱铜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垂头用脚蹭着砂石,与身旁的郎君道歉:“我无意冒犯世子,还望世子大人有大量。”

宋允执接着质问:“你在走私?”

而钱家与朴家是否共通了消息?

她没有其他意思,只说事实,“他船上分明有流火,可为了保全家族名声,宁愿眼睁睁地看世子消失在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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