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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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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恤他人,凭什么就要把得来不易的好处拱手相让?若易地而处,难道应氏就会帮她?

这宫里本就没有半分公平,连她自己要的公道,都要豁出一切去算计、去乞求。

而今一个萍水交会了几面的人,却要求她奉还一个公平。

无非是因为她还算是个弱者,可以被要求。

青簪的笑意冷了点:“才人方才既说是求我,又准备拿什么来换?”

应才人一听,以为还有斡旋的余地,瞬时柔和下通身的机锋,急忙搜肠刮肚地去想有什么能打动青簪的东西,脸上却只有持续的茫然。

半晌道:“我……”

青簪走到缓坡前,霜白的夕阳披在身上,没什么温度。

她毫不留情地戳破:“莫非才人连要付出什么都没想过?”

“我……”应才人登时体味到了什么叫自找难堪。

可她只是想有个能让陛下看见自己的机会,难道还错了?

不。

应才人走近了些,凛然质问:“贵人比我们所有人都要幸运,就算贵人连弓都拉不开,没准也能胜过我等千万次努力。可若是不该是你的,贵人却占尽好处,就不会觉得亏心吗?”

青簪缓缓勾笑,使得亭亭清绝的背影,竟无端有些魅人:“若不用拉弓就能赢,又怎么不算是本事?”

至于亏心,汲汲复营营,几人能不亏心呢。

应才人面上倏然一白,也许袁选侍说的是对的,她若不狠心一点,别人就会待她狠心,这位盈贵人也无非是个自私利己、矫饰伪行之徒罢了。

可是她的马不在这里,自己准备的东西竟是用不上……

应才人袖子底下的手掌忽有些蠢蠢欲动,灼热得不住发汗。

可是前面只是个缓坡,就算她把人推下去,大约也受不了多重的伤……

为什么只是个缓坡!

青簪回头,见人一时阴狠,一时又惝恍似呆,便拿手里的豆蔻枝

对着她晃了两下:“应才人?”

应才人猛然回神,这一回神,却是更迷瞪起来,竟不知自己怎么会生出这愈来愈糟糕的念头。

“既然我与盈贵人谈不拢,恕不多陪。”她慌忙低头掩盖了什么。

心中又是羞愧,又是厌恨,说完即扭头走了。

青簪没有留人。

她瞥了一眼身后柔和起伏的草坡,山抹微云,其下衔着的草色深深浅浅,或浓或淡,如同水墨扫就。

轻轻掰掉了手中的一蒂果子。

她此番特地多留了个心眼,选了个没有遮蔽,也不危险的地方,方才就算应才人当真有什么过激举动,也随时能够喊人。

可,应才人和她往日无怨,从她在千秋宴上的表现来看,也不似赵才人那等咋咋呼呼的、作威作福惯了的性子,缘何会突然就针对上了她?

青簪仿佛看见朦胧中有一只推手,此前都被她忽视了。

*

青簪回到密雪馆,将松赞牵出去溜了一圈,松赞见了她便躁动得直叫,把它骗回来就不管它了。

回来之后却听说皇帝今日去了惠妃那里。

青簪竟然开始不习惯。

但又想起皇帝与她说过,每与惠妃相处,总是形同与近臣和下属相处,谈公事居多。

近臣也好、帝妃也好,她分明该习惯的……青簪尽力不再去想这些,也没多将应才人的事放在心上,就是偶然想起时,还是问了豆蔻一嘴:“可有听说应才人这几天除了发奋狩猎之外,还有什么异常么?”

她这几天都在打猎,人影都没见着几个,消息也滞后不少。

豆蔻不知道青簪与应才人的谈话,只懵懵看她:“要不奴婢去问问?”

豆蔻在行宫的几个宫人之间辗转了一圈,很快就打听到了,喘着气儿回来对青簪讲:“说是莫名和袁选侍走的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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