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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簪还站在原来的地方,站在廊庑的阑干前,看着半山秋色,很久都没挪动。
片晌的若有所思过后,她点头表示知道了:“今日也不用再伺候我了,去休息罢。”
豆蔻却察觉到了今日的主子颇为奇怪。
迟疑再三,终是有些僭越地和主子并肩站在了阑干前,两身齐于一线:“主子这是怎么啦?”
方才她回屋了一趟,才见主子竟将那株豆蔻果子用一只瓷瓶供了起来,放在了她屋子的窗前。
从没有人送给过她这样的礼物。
青簪惊讶了下,很快,轻柔地靠在豆蔻肩头:“怎么会祈望别人将公允轻易送到她手里,你说她好不好笑。”
豆蔻听得糊涂:“主子是说谁,应才人?”
就在此时,一个小宫人提着颤动的纱灯,从蜿蜒的山路里探出道急影来:“不好了,不好了,应才人失踪了!”
青簪拢了拢斗篷,只觉一股惊骨的寒意。
这么巧……?
侍卫们到处搜寻,将要歇憩的猎宫被迫睁开了睡眼,满山灯影烂若云霓,映照出一个个不得眠去的窗口。
过了不久,青簪也被叫到了惠妃的重华殿。
殿里已聚坐着不少的人,就连明昭仪也来了。
皇帝坐在殿堂的最上首,左右皆无人伴坐。惠妃坐在稍远些的地方,旁边是珍婕妤,对面是明昭仪,除此之外,所有宫嫔都站着。
殿前还跪了两名侍奉应才人的宫人、一名侍卫头领。
见到她来,他们的眼中各色纷起,教人顿生一阵光怪陆离之感,就好像夜行人走过狐凭鼠伏的山头,处处都是打量的眼瞳。
青簪平静地走入殿中,却看见书屏前的一张长案上还有摊开的几卷册子,和未干的砚墨。
像是议事之际临时为此事所搅扰,不得不中断了,还不及收拾。
可若应才人只是刚刚失踪,应当全力搜找才对,不必如此兴师动众汇聚一堂。除非是人已经找到,或是能够确定找不到了。
青簪回想着和应才人分别的时间,估摸着也已过去快两个时辰了。
惠妃看向青簪,隐有忧色:“盈贵人来了。”
历来圣宠所在,也是风波所在,惠妃虽要尽量保持公允,可也怕人不清楚状况,会不利于她为自己申辩,便对其中一名宫人道:“把你方才说的话再对盈贵人说一遍。”
青簪正要站去宫嫔的最末,左右也都没有资格坐着,便不必再计较站次的尊卑。
况且,惠妃这么说,这事似乎还和她有所勾连。
裙履才动,皇帝却出乎意料地对她微一招手。
满座之人皆惊得面面相觑,难道因为盈贵人的位份不好安排座位,陛下就让人和自己一起坐?
这在平日倒还罢了,可今日——
会不会是他们会错了陛下的意思?这实在不合陛下一贯的作风。
却听皇帝风轻云淡道:“来。”
“到朕这里来。”
那整理了一通腹稿,正要开口的宫人,登时骇然睁大了眼,这叫她还怎么敢说……
第45章
青簪也有些意外,皇帝竟然会让她坐在他身边。
在走向皇帝的这几步里,明昭仪眼中的玩味、珍婕妤脸上的娇妒,都一一落进青簪眼角的余光里。
珍婕妤把手中的胡饼扔回了水晶盘子里。
原来他不是不会对人怜宠无度,只是那个人,不是她而已!
珍婕妤只觉满心娇妒无以平歇,唯有恶声催促那宫人:“还不快说?”
宫人支支吾吾,终于还是说道:“主子最后见的人就是盈贵人,回来以后脸色很不好看,好似受了什么刺激,骑上马就走了,也不让奴婢跟着。”
这话无异于是将矛头对准了青簪,对准了此刻坐在皇帝最近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