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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都不能置身事外,何况是我?”青簪笑道:“我才是最有资格为她报仇的人,不是么?”

“是、是……”陈少陵暗嘲自己是急糊涂了。他平复道:“那在下一定助贵人一臂之力。当年只是一介布衣,无能做些什么,如今既已求取功名,就绝不会让恶贼逍遥法外!”

“好,我相信大人。”

远处似有稀疏的人声传来,青簪压了压帽檐,说出了她的第一步打算:“永宁侯长子不学无术,酒色两沾,常与许多狐朋狗友一起闹事生非,若不是有个好父亲和好外祖父,早该引起民愤了。”

当年轻薄她的人,也正是她这位同父异母的兄长的好友。

陈少陵一瞬就明白了:“朱明诚倒台,皇后自顾不暇,这个时候若是侯府的嫡长子出事,侯府求告无门,定会病急乱投医。”

“正是如此。”青簪点头。

这也是她对他的最后一道试探,此事若成,说明他的确是赤心诚意想为娘亲报仇,甚至不惜与侯府为敌的……

只是为什么呢,他和阿娘的忘年之交,情谊竟然至此吗?

陈少陵却并不介意这份试探,他沉醉地看向青簪的眼角。

可惜,那里缺了一颗精巧的小痣。

*

青簪脱下了佃户的伪装,和陈少陵分开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珍婕妤。

珍婕妤住在西边些的花月相宜楼,规制略次于明昭仪和惠妃的居所。然而胜在独立西峰,楼外种有荻花和木芙蓉,荻花胜雪,芙蓉粉艳,都正应季。

青簪一路观花而往,心情颇好。

她能看得出,陈少陵在通过她怀念她的娘亲。被遗忘才是真正的死亡,还有人和她一样记着她娘亲,教人怎能不为此感到慰藉。

相宜楼中,珍婕妤在挑选胭脂,这次来猎宫带的胭脂水粉太少,总觉得哪个颜色都不可心。

听到宫人禀报,她款步从里间走了出来,懒慢的一眼扫过青簪,唇红如血:“真是稀客。”

青簪直说来意:“陛下差妾来将松赞带回去。”

是谁来讨松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陛下”的命令。

珍婕妤一听,果然便招手让人把松赞从后院牵了出来。而后才道:“怎么是盈贵人来了?我不是说了,要陛下亲自来么。”

青簪便答:“陛下今夜宴请群臣,约莫抽不开身。”

珍婕妤冷哼了声,倒也没再过分为难。

然而,那负责去牵松赞的宫人一去许久。

宫人胆战心惊地捏着绳子的另一端,恨不得离雪狮百八十尺远,走两步停一步。松赞终于在几步之后便不肯再配合,不耐地躁吼了一声,停在了原地。

宫人只好空着手出来,如实禀告。

珍婕妤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松赞可是她亲自牵回来的,对于不熟悉的人,它有的是气性,不是谁的面子都肯给的。

她微微耸了耸肩,勾唇一笑:“贵人也听到了,不是我不让你带走。”

最开始在东宫那会儿,珍婕妤也怕过松赞,但为了能和皇帝多相处一会儿、多些话题,她还是逼迫自己去和松赞打交道。

后来却是爱屋及乌,当真对松赞有了几分喜爱。

这种经历,不是随便一个妃子都能有的。

青簪尽量平着声道:“婕妤能否让妾去一试?”

珍婕妤怀疑地看了她一眼,最终轻蔑地笑了:“请罢。”

可青簪还没往里走几步,松赞就更加清晰而强烈地嗅见了那股熟悉的气息。

是她!

它昨日玩的那样尽兴,今日却被关了一天,这会儿见到青簪,就像见着了什么救星、亲人一般,兴奋又躁动地拖着那根落在地上的绳索,自己一颠一颠地跑了出来。

殿内的宫人都吓得不轻,纷纷避让,却见雪狮径直奔向了盈贵人。

松赞一见到青簪,就在她胳膊上用头蹭了又蹭、拱了又拱,似在请求她带它出去玩。

珍婕妤见此,面色倏然铁青:“松赞为什么对你这样熟悉!”

分明以前她才是那个和松赞玩的最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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