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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膳房早就送来了膳食,整整装满了五层的食盒,远高于容华份例,豆蔻挑挑捡捡,只摆了两道出来:“奴婢瞧着也就这两道还算清淡。”
说完才想起皇帝还在这里,自己不该多说的,主子吩咐过,毕竟都还是没影的事,除了她们几个,对谁都不准提起。
主子这段日子不仅嗜睡且月信迟迟未至,胃口也颇为欠佳,见了荤腥油腻就直犯恶心,偏偏内膳房的人一门心思孝敬主子,送来的都是些大鱼大肉,最后都进了宫女太监们的肚子。
好在小厨房早有准备,补全了清淡简单的六菜一汤。
萧放陪着青簪用了几筷子膳食,眼风不动声色地从这些菜肴上掠过。
有时他很清楚自己对子嗣并无过重的期待,可有时想到要与她生儿育女,却又会忽然之间害怕自己希冀太甚,最后徒增忧患。
所以虽有察觉,他却并未点破。
不必给她过多压力。
但也不能放任她总这样恹恹的没精神。
皇帝便道:“重阳将至,来时见路上皆已布置完尽,稍后朕陪你一起去赏菊?”
青簪自从芳信殿回来之后便不曾出门,其间确也听宫人们提起过外头的盛况。想了想,点头道:“只妾不识得太多名菊的品种,陛下可不许笑话妾。顺带还可以再去望海楼一趟,上回都不曾多拿几本书回来。”
皇帝听人提起藏书楼,不禁想起了那日和她在楼中相处的光景。
务政的疲乏遂尽数消解,身体里昂扬的热血却成了新的煎熬。
不管那日是如何的风雨如磐,皇帝能记住的,都只是楼中那水光花气、带雨微颤的娇情。
她总是有办法让一方天地因她而增色。
膳后净手时,皇帝将手按进金盆中,久久停留,好容易情绪冷定,却在看向人的一眼里,寒灰更燃,功亏一篑。
……定是为她憋得太久了。
这几日晚间同榻,她有时真睡,有时假寐,逃避他的手段并不高明,若非他心中有与她同样的猜测,哪里会肯轻饶。
膳后,帝妃二人翩翩飒飒地踏上秋风,宫道两旁的小花圃里临时移种了霜菊,砖石道路两侧也摆有金菊红菊之类的盆栽,寒凉天气里,也显得富贵美满,金明照眼。
皇帝想起照水殿内的陈设并不繁多,大多是内侍省添办之物,而他送的那些,似乎并不合她的心意。
忽问人:“喜欢何种花?回头让花房给你送些。”
青簪却是想不上来。除了根本无须费心料理的水葫芦,她从无养过什么花,大多数花朵也都觉得好看。
就只如实道:“都好,各有各的好看,妾并无偏喜。”
“没有喜欢的?”皇帝凛然一笑,“那就是都要。贪心。”
青簪本想辩解,哪有这样曲解人的意思的?
但很快就识破,皇帝是故意的。
她抿唇不言,皇帝的戏谑之心就更甚,忽靠近了些,道:“朕就只喜欢一种。”
在这一瞬,青簪看见他眼中细碎的微芒。
落日熔金,让那双深沉的眸子有了不一样的温度。
她却只是不解风情地敛眸避开。
四时百花,万紫千红,再骄矜自大的人,也不会相信所谓的独钟。
二人是徒步去藏书楼的,回来时却坐了辇驾,青簪一上车便靠在人肩头合眼小憩。
只她对挑的那一摞书宝贝得紧,并不肯交给宫人拿,非要自己抱着,皇帝想去握她的手都挤不进位置。
待仪仗在照水殿前停下,青簪却也不像往日那样容易被惊动,皇帝欲要抱人时,她方因这番腾暂时惊醒。回到殿中之后,简单擦拭,便又再度睡去。
待皇帝沐浴出来,就见帘帐之下,女子的睡容已趋近安稳。
一直到半夜,青簪才被热醒。
皇帝抱她太紧,一丝清凉都漏不进来。
她才睁眼,却就听见一声危险的轻笑:“醒了?”
整个人犹还朦朦忪忪,就被一只大手在榻上摆平。
衾被盖得一丝不苟,被子底下,寝衣的丁香细钮却已脱开,对襟也被拉到了两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