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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簪这才收复神思,转回头去,一伸手,就轻巧地取下了那本置在高层的治灾要术。
“妾拿到了。”
萧放回应得很快:“嗯。”
却没有要将她放下来的意思。
青簪试图自己下来,可扭动了两下,除了教水沉沉的鞋子脱开了半只,却是一无所成。裙子还在和皇帝的衣袍、手臂的摩擦之间愈发凌乱不堪,靡艳地被扯下稍许,腰际便露出一寸柔腻的细白,不染尘垢,圣洁可爱。
然而不多时,青簪忽感觉到桎梏微松,身子便在刹那间被皇帝一翻转,抵坐在了书架的格子上。
与其说是坐,不如说是被夹在了书架和皇帝之间,悬在了这进退维谷的半空。
青簪一点都不敢动弹,只有呼吸微急:“会掉下来的。”
皇帝屈膝半蹲,握住了她的脚踝,褪去了她的湿泞泞的鞋袜,让她踩在自己覆膝的龙袍上。
青簪终于借此找到了一分平衡和支撑。却只敢用皎白的、莹润的,无骨一般的足趾轻轻点着,脚背都为此略微弓起。
皇帝毫不避讳自己的目光,垂目问:“湿了也不难受?”
青簪:“原本想着回去再换。”
说罢,犹觉不自在地想要将脚缩进裙底。
皇帝觉出她的意图,滚烫的大手一用力,反而将之又抽出稍许。
就在这样的对抗之间,青簪浑身一悸,臀身竟从书架的边缘滑开,猛然无依地急速下坠。手中偏还攥着本书籍不舍得抛开,想要抓扣住那架子都无法做到。
她直直扑在了皇帝身上,原本蹲得四平八稳的皇帝也没料到这样的变故,被扑得仰翻在地。
有个人肉垫子垫着,青簪自然没有摔疼,但皇帝就未必了。
她慌忙想要从地上起来,皇帝却扣着她的腰,愉悦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低头埋入了她吓得微微发汗的颈窝。
薄唇啮咬着那柔软、绵媚的雪肉。
清甜的幽香从肌理之间传来。
青簪无力颤动,殊不知每一下颤栗都是对身下的男子的回应和激励。
那两只被雨水浸泡了半身的锦鞋被丢开好远,丝锦的鞋面还装饰着一圈米粒大小的珠子,既高贵又可怜。但很快,它们的主人仰起的脸,就与这双鞋一样凄弱柔怜了。
青簪抿了抿嫣红微肿的唇,从地上起来的时候根本不敢去看自己周身的衣物有多潦草。不满道:“这就是陛下要的报酬吗?说是给妾的礼物,分明一早就想好了价码。”
萧放衣冠清挺,不紧不慢地掸平襟口的微乱,缓缓道:“卿卿若这么想,属实是冤枉朕了。”
他不过是临时起意。
青簪沉默良久,从地上捡起那册书,用帕子擦了擦书皮,环视了这座藏书楼一眼,终于道:“但这份礼物,妾是很欢喜的。作为回报——”
她认真地想了一想,轻声道:“我知道陛下也有许多不易,陛下以后若是不骗妾,妾便也再不骗陛下了。”
他曾经怪她,对他诸多防备。
怪她不与他吐露心音。
但又一次次实现她心之所想。
青簪从来很珍惜他人所予的善意,若受一分,至少也要还赠五分,唯独对他,她自知还不起,也还不清了。
萧放听得出那话中的坦诚。
这是第一次,他竟有些耻于对上那双明净若春空、剔透若琉璃的眼眸。
他失笑地想,他在她心里,多半是个慷慨的君子,然而君子心事,大可磊落于天青日白之下,他的衷私,却渊黑浑浊、从来卑劣。
绝无她想的那么好。
但帝王之家,欲成其事,多的是不择手段,也多的是瞒天过海的本事。
反正,他会宠她一辈子。
他捻了捻指腹上恍如残存的某种温度,温然应声道:“好。”
又一笑,促狭道:“朕抱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