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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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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人扮相虽然有所夸张,但是一瞧手里的剑,还有台词里的“谢郎”,戏本的原型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谢观止意外,随便找了个门口的茶客问道:“敢问仁兄,这唱的是哪出戏?”

茶客看得目不转睛,挥手道:“去去,别打扰我看戏。最近这大火的丹心令你都不知道?门外汉!”

再问几句才得知,这出戏起初是百姓编排,自导自演,唱的就是比武大会时谢观止英勇救人、巾帼英雄的故事。

流传开了,教坊的听过觉得不错,于是收录改编。如今家喻户晓,戏园子更是连轴转着唱。

唐夜烛听了片刻,道:“丹心令,有点意思。只是未免略失排场,姐姐,我日后安排人编排一出更好的。”

“不…不用。”谢观止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心中不知是惊喜、还是诧异,几次转身要走,却还是没忍住又扭头看了两眼。

戏台子上的“谢观止”不说完美无缺,也堪称流光溢彩,让人难以挪开视线。台下的人们欢呼雀跃,叫好声连连。而她,怎么都没想到比武大会的无意之举,竟然会流传如此之远,甚至能够被人们传唱。

明明初春还是有些冷的,谢观止却感觉心窝热得发烫。

一直看到曲将尽了,她还站在门口,有些好奇地观察着各个看客离场的反应。

有人鼓掌称快,有人说差些火候,有人说跟真的谢掌门没法比……与这些人擦肩而过,谢观止轻轻地笑了。

“走吧,得快去给徐公子买药了。”她脚下生风,踌躇满志地牵起唐夜烛。

唐夜烛跟在后面,偏爱道:“姐姐,你是天命之人,日后更会有无数文人墨客为你歌功颂德,这只是个开始。”

“…是吗,”谢观止被看穿心思似的,耳尖一红,又笑了笑,道,“还是不要太出名了,我可做不到像你一样应对那么多人。”

“嗯?”唐夜烛乐,“只要露出微笑不就好了?我大多数时间都没听他们在说什么。”

谢观止被逗得破功,调侃道:“好嘛,那我也学你,多笑笑。”

……

须臾,养和堂近在眼前,谢观止却步子一顿,凝眉道:“怎么如此乌烟瘴气的?”

如其所言,养和堂人满为患,叫叫嚷嚷的人群从店里一下子排到大街中央,远远望去好像一团聚集的黑蚁,远在街头就能听到骂声。

打眼一看,排队的人各个满头大汗,手里抓着大把钱票,干脆把钱当扇子用。

买家彼此交头接耳,踮着脚尖儿往店里望,瞧着着急坏了。

谢观止走上前去,找了个路人搭话道:“姑娘,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人?”

女子连声叹气,葱段的手指里握着一把婴儿小臂粗的钱票,看得谢观止愣了愣,只听她道:“唉,你也是来买玄阳芝的?真是奇了怪了,昨儿个还都没事呢,今天这破药材忽然就抢破头了!”

“玄阳芝?”谢观止神色一凌,道,“姑娘家里也有灵兽患病?”

女子瞥她一眼,下巴扬起示意,道:“喏!可不止我,这儿的大家伙都是一样的问题!抢都抢空了,就这家店有,数量还不够,有钱都买不着。唉,苦了我的小猫…”

“……”谢观止与唐夜烛对视一眼,拨开人群往前走,道,“让一让,让一让!”

举步维艰不过如此,大家伙都是着急买药的,谁会愿意平白无故让人插队?倒有些有眼力见儿的瞥见了唐夜烛的身影,才愿意让开几步路。但这样的人究竟还是少数,结结实实好几堵人墙可不是开玩笑的。

谢观止也挤得满头大汗,正气喘吁吁着苦恼,忽然间,只见店里走出一位笑容可掬,身穿暗黄长袍的男人。

男人才刚走出,只听掌柜的在后用力挥手,大声道:“卖完了!玄阳芝卖完了!”

“什么?!”“刚刚不是还说有一百多个吗!”人群顿时炸开了锅,抢进店里找老板理论,“你什么情况!”“是不是钱不够?你要多少,我都掏得起!”

“糟糕,”谢观止揉揉眉心,道,“这可如何是好,买不到了。这事倒也奇怪,难道是出现了什么新的传染病?”

唐夜烛瞥了前方一眼,道:“姐姐,这人似乎有话说。”

“咦,”谢观止抬头,只见方才那男人在几步远冲她招手。

与画扇打过交道之后,她就明白类似装扮的都是符灭山庄弟子。

画扇既然盘踞在长安,那么在这里遍布他的眼线和传话人也不奇怪。

于是谢观止跟上前去,开门见山道:“国师有何贵干?”

男人将身一躬,笑眯眯地呈上一封密函,顿挫道:“回谢掌门的话,国师得知您驾临长安,特命属下前来禀告,恳请您于宫中一见,有要事共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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