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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四伏(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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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知何时,来时的小径的入口处,竟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个男人。

那人身形异常高大,穿着一身不起眼的暗色常服,负手而立,将她们的去路堵得严严实实。

他站在假山的阴影里,面容看不真切,唯有一双眼睛,正直直地刺向她们,那目光沉静如寒潭,却又锐利如鹰隼,仿佛已经将她们从里到外看了个通透。

谢颖文倒抽一口冷气,心脏瞬间停跳了一拍。

小丫鬟更是“啊”地一声,直接软倒在地。

温善煦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

那个男人,缓缓地抬起了头。他的脸上,寻不到任何情绪。那双眼睛剜过她们三人,,就像在看三个死物。

与此同时,僧录司的佛堂内,却是一片祥和肃穆。

紫金香炉里,上好的檀香燃着,青烟袅袅,盘旋缠绕着垂挂的宝幢、华盖。

金身佛像在跳动的烛火下宝相庄严,眉眼间含着一丝悲悯,俯瞰着尘世众生。

徐仪拈着一方洁净的细棉布,正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一尊琉璃观音像的底座。

一旁的王柔远将新摘的石榴与熟透了的红柿子一一摆在供案上,又将几束开得正盛的荷花插入净瓶。

此为马皇后每日奉行不辍的功课。眼下皇后娘娘凤体违和,在坤宁宫中静养,她二人既在宫中,便前来代为操持这些祈福祭祀的琐事,略尽一份孝心。

周遭一片静谧,只闻远处隐约的诵经声,如梵音天降。香案左侧新换的酥油灯,火光跳跃,映得两人的脸颊,也多了几分暖色。

王柔远摆好了供果,退后两步,悄无声息地挪到徐仪身侧,拿眼角飞快地扫了她一下。

徐仪心中了然,将棉布交给旁边的海寿,对他低语道:“我乏了,去偏殿歇歇脚。”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佛堂的门,走到了一处人少的抄手游廊下。四下无人,只有风吹过宫墙上琉璃瓦的声音,呜呜咽咽。

“怎么了?”徐仪压低了声音,率先开口。

王柔远停下脚步,回头望了望,确定无人跟随后,才快步走到徐仪身边。

“徐姑娘,您之前托人照拂,让我与定妃有了些往来。”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鼓足莫大的勇气,“可这位定妃,恐怕不简单。”

徐仪目光一凝,无声示意她继续说。

“她言语之间,几番试探,竟有意撺掇于我……”

徐仪的瞳孔微微一缩:“撺掇你什么?”

“报仇。”王柔远吐出这两个字,好像松了口气,“她说,若我愿为胡相做眼线,传递宫里的消息,他来日便可设法送我重返漠北,与族人团聚。”

徐仪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她还说了什么?”

“她说了很多,”王柔远的声音更低了,几乎细不可闻,“听她的口气,这宫里头,与前朝暗通款曲的,怕不止她一人。”

这也并非什么不可思议之事。皇帝还是吴王之时,府里便有不少姬妾,来历庞杂,各有各的根底。

有的是功臣之女,有的是旧元贵族,更有甚者,本就是降将献上的美人。这些人盘根错节,若是在入宫前就和朝中官员、各自的家族有所勾结,为着前朝的亲族争权夺利,哪里是能轻易规避得了的。

“我知道了。”徐仪缓缓开口,“此事,你知我知,切不可再对第三人言。你只管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平日里如何与她往来,依旧如何,莫要露出破绽。等她有求于你的时候,先告于我。”

王柔远用力地点了点头,脸色依旧煞白:“我明白了。”

徐仪看着她惊惧不安的眼神,放缓了语气,安抚道:“别怕。你既然已经先与我通气,我定不会让你出事。”

话音刚落,一名宫女步履匆匆地自外而入,正是常贵娥身边的大宫女茂寿。

她急步趋至近前,草草行了一礼,面上尽是焦灼之色:“燕王妃殿下,敢问晋王妃殿下可在此处?”

徐仪心头掠过一丝疑惑:“谢姐姐?她今日也进宫了?”

茂寿闻言也是一怔:“不是王妃您派人请晋王妃来僧录司听讲佛经么?眼下晋王世子正在东宫哭闹不休,乳母怎么都哄不住,直嚷着要寻母亲。”

徐仪的脑子“嗡”的一声,厉声喝道:“胡言,我何时派人传过这样的话?”

茂寿眉头一皱,腰身弯得更低:“王妃恕罪,奴婢也是听世子乳母转述,说那前来传话的内侍,确确实实是打着您的名号请走了晋王妃。”

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徐仪的心,她当机立断,对茂寿道:“你立刻去回禀常姐姐,就说有人假借我的名义行事,请她即刻派遣侍卫与宫人分头去寻找晋王妃,一刻都不得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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