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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端倪(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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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一直尾随梁胥,见他出了靖王府去水云楼要了许多酒菜,而后接连换了三辆马车去了茱萸巷见了一人。那茱萸巷为先帝收留贫民特督建的巷子,梁胥此人素来是个攀附结交富贵的人,又怎么会出现再茱萸巷?只不过属下为避免打草惊蛇并未靠近。”

“后来属下发现了陶公子主仆二人,他主仆二人使计将屋里的人引了出来,是靖王儿子的外室子。”

三哥?

秦惟熙在旁闻言一怔。

褚夜宁忽而勾起嘴角一笑:“有意思,继续盯着。”

松阳禀道:“是那卧雪阁,属下见今日方三爷亲自出了府采买了许多货物,属下施了银钱与城中小乞丐撞到了他们的马车,发现掉下来的竟是大量的香烛。”

“香烛?”褚夜宁似有些诧异。

九曲疑道:“他们要那么多的香烛做什么?”

秦惟熙闻言手中握盏的力道一紧。褚夜宁很快察觉,见她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而后听她道:“当年我在江南寻过一游医,他给我看过一些他这些年所记下的游录,他曾游历途遇过一大户豪强人家,平素惯是欺压百姓的大恶霸,那豪强失手打死了村中百姓,自己也痴疯不似常人。过路的道士为他们做了法事,只说是那被他失手的百姓戾气太重,魂魄久不愿归去,日日缠着他。后来那户人家便赁了房屋搬去别处,门前、院中、乃至屋舍都不分白天黑日接连点满了香烛,昼夜不得歇。”

“游医在游录中所记,这大宅门里腌臜事见得多了,血腥气身上洗掉了,可心里却过不去那一关。久而久之,便有人受不住心里产生了问题,需要由神灵来安慰庇佑。”

秦惟熙想起她初入江南时的种种,日夜对着父母、哥哥的牌位泣不成声,那房中昼夜点燃的香烛……

她勉强笑了笑:“再有一种便是祭祀先祖,或是亲近亡故之人。”

九曲道:“所以这方三爷许是平日里杀戮甚多,起初见怪不怪,久而久之心里为此产生了问题,需要这神灵来庇佑?这可与属下所查探的街坊所说方三爷为人心善不符啊!”九曲默然半晌,忽而目露讥讽:“难不成那香烛是为了祭奠当年那些烧死的怜人?”

怜人……

秦惟熙沉吟片刻,高健死后阿兄曾谈起过姜元珺派人潜进了卧雪阁,说起多年前戏馆失火烧死了几个怜人。

褚夜宁忽然低笑一声,朝她看来:“小七妹,这怜人的事你怎么看?”

秦惟熙揣摩片刻,这事儿他当时便有所怀疑:“那怜人每次都是待大幕敞开,第一个出场,恐是在隐藏着一些事,或是怕看客看出。”

褚夜宁再勾唇一笑:“小七妹果然聪慧。”

九曲张了张嘴:“侯爷,什么意思?”

“那第一个出场的就是当日高健在卧雪阁外看见与李牟见面的瘸腿人。”

九曲瞪大了眼睛:“……那些怜人不是烧死了?”

松阳狠狠敲了他的脑壳:“呆瓜,金蝉脱壳懂不懂。”

九曲斜睨他一眼,哼道:“我懂了,我懂了。这西北的天也将我的脑袋吹糊涂了。”

松阳忽而在旁自说自话:“也有一种可能,这方三爷或是他身后的人在祭拜某个人。若当初那怜人用以金蝉脱壳,或许是一直在用方三爷的身份作掩盖行事,隐在方三爷的身后,那他到底是什么人?”

褚夜宁与秦惟熙一同望向帝京城的方向,异口同声道:“亦或者内廷、外廷、诏狱、东厂。”

亦或者,这富贵迷人眼的帝京城内人人皆有可能。

松阳与九曲目露惊骇。

联想到诏狱与东厂,褚夜宁想起那日高健所说的话,既是个瘸腿小生,那有没有一种可能……

褚夜宁:“去查一查十年前至今这些地方可有瘸腿之人,年龄暂控在十三四岁至二十五岁之间。”

秦惟熙道:“不,不单要查这瘸腿人,他也许会为了他的腿疾心中窘迫努力隐去此事,扮作常人。也许说不定从前所遇名医将他腿疾治好。还要查一查十年前京中医馆可有人按着日子来的去买药,或者成衣铺、布庄有没有京中男子特意定制过衣裳。他若因自己身患腿疾难堪,也许会特意做长了衣衫却遮掩他的跛行。”

秦惟熙笑:“要知道京中成衣铺子多是女子会去的地方,男子素来不讲究这些。若是京中达官贵人也有府中家丁侍女去为他料理此事,或是成衣铺子派人入府。”

松阳与九曲立时道:“姑娘所言极是。”

秦惟熙道:“我也只是猜测。”她起身朝二位福了福身。

二人忙避让。

她笑道:“为褚伯父也为秦家奔波,二位兄长理应受我一礼。”

二人闻言忙抬眼去看褚夜宁。

褚夜宁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中带着毫不吝啬的笑意。他对二人道:“她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

二人忙应声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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