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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质!”那个渔民大声回道,“现在他的气质像当时跟他一起……哎,哎,你别抢我酒啊死老于头!”

……

那个很有气势的年轻人、跟他一起……那当时那两个渔民在码头见到的,应该是两个人。

一个按道理是乔洵礼,另一个……是裴知喻么?

眼前的白眼罩顿了顿。

她似乎在回忆,好一会后摇了摇头:“具体地点不是很清楚,总之不是在S城,似乎是在裴家名下的什么产业里。”

“那场车祸后,我只知道,裴知喻在家里闹了一场大的,差点把房子点了。”

“至于为什么闹?没人清楚,总之裴家的事,只有黑的,没有白的,白的——”

她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也早就染灰了。”

*

郊外的墓园里,石碑林立。

清晨的空气清冷,追怜紧了紧身上的外套。

她往墓园深处走,就算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她仍旧能轻车熟路找到那个让她记忆里的温和少年永远定格在二十三岁的埋骨之地。

她蹲下身,把手中捧着的那一大束白雏菊轻轻放在那方墓碑前。

“对不起,洵礼……”追怜轻轻垂着睫毛,“回来这么久,这还是我第一次来看你。”

“我总是这样,总在逃避,但都怪你以前对我太好了,你跟我说总有人喜欢做鸵鸟,这没什么……”

那一年,少年柔软的头发上镀着午后阳光的金边,他拿笔敲了敲正在逃避同一类数学题型不做的追怜的额头。

“你啊你,”他的声音里带着笑,“算了,总要允许这世界上有人爱当鸵鸟,是不是?”

“遇到难题就把头埋起来,假装看不见,好像问题真的会自己消失一样。”

她抬起头,瞪他。

乔洵礼却不恼。

他整个人温和得像春天的湖水:“没关系,鸵鸟就鸵鸟吧。不过你得答应我,埋一会儿头,缓过来了,就得继续试试。”

“一次不会就两次,两次不会就十次,我陪你,总不能真的一辈子当鸵鸟,对不对?”

啪嗒一声。

如今的眼泪毫无征兆滚落,砸在石碑基座上。

洇开一小片深色。

“所以我总觉得啊,我好像不来看你,你就还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在我们曾经约定要一起去的海边小镇里好好生活着……”

追怜捂住脸,止不住的眼泪不停从眼眶里流出,啪嗒,啪嗒,啪嗒……那一小片深色越洇越开,越扩越大,最后竟似要浸透整个石碑基座。

眼泪,止不住,怎么也止不住。

“你是……追怜?”

一个有些沙哑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带着些迟疑。

追怜仓促抹掉满脸的泪,回过头。

一位衣着朴素的中年女人站在几步外,她看起来有些憔悴和苍老,但轮廓却和乔洵礼有明显的四五分相似。

她手里也拿着一束白色的菊花。

追怜怔住,点了点头:“我是……您是?”

“我是洵礼的妈妈。”女人走上前,也将手中的花轻轻放在墓前。

她看着追怜,眼神复杂。

悲伤,审视,还有一丝极淡的了然。

“我见过你的照片,在洵礼的钱夹最里层,他一直收着。”她摸了摸追怜的手背,是一种长辈式的感叹和关怀,“那张照片上你还穿着校服呢,一眨眼都这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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