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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2章

他微微仰着下巴，流血过多之后唇色反而红得夺目。

贺晨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一边咋舌一边摇头：“就你这皮相，给一般女人，都亏了。”

他抱着胸往窗边的软榻上一靠，翘起二郎腿：“可惜啊，人迟钝。还没回神呢，看中的鸭子飞了。偏偏还清高，不屑去抢。这不就只能苦巴巴地自个儿重伤还泡冷水。。。。。。”

对于贺晨的嘴欠，霍珩早就习惯了。

此时不仅不搭理，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倒是听到贺晨好奇郭家那二姑娘到底生得什么模样，叫霍珩没通情爱那一窍的石头疙瘩动凡心，嘀嘀咕咕说自己要去亲自观摩观摩，才倏地睁开眼。

“这么看着我作甚？”贺晨好笑，“我不能看看么？”

“你是不是太闲了？”

霍珩沙哑的嗓音仿佛多年风干的老木门，干哑撕裂：“总在这些无关紧要的玩笑上花心思，不如这几天都别休沐了，带人去泸州郡走一趟，把那里的水匪给料理干净。”

贺晨：“。。。。。。殿下，属下刚查完一个大案，已经三天没合眼了。”

“没合眼你不去睡，在这嚼舌根？”

贺晨：“。。。。。。”

。。。。。。

鲜血从伤口渗出，染红了整个浴桶。清澈的水变得猩红而浑浊。

霍珩仿佛不知疼痛似的，面无表情地靠着浴桶壁一动不动。露在外的半截上半身光洁白皙，骨相极美。水珠从皮肤上滑落，低落到浴桶外的地面，很快晕湿一片。

大夫来得快，但也只是在门外候着。霍珩不传他，他便不会进来。

在这之后，霍珩休养了几日，便又带伤日夜不分地查案。

他总是行色匆匆，白日黑夜纵马穿行。

有时会几天几夜不睡，蹲守在荒山围堵罪人。总是穿着猩红的衣裳在夜中出没。郭满觉得自己大概明白霍珩为何如此喜欢红衣。因为身上有伤，出血会渗出来，不能威慑敌人。红衣可以遮掩血色和伤口，无人知晓，便觉得他坚不可摧。

这期间，她也偶尔会在下河街或秀才巷附近出没。

要么是去给陆缘生送吃食，要么是去林娇家接这位陆李氏十分疼爱的外甥女来家中做客。一辆青皮马车在街头串巷路过，而每当走过，就能看到霍珩骑着马从无人发现的角落出现。

他从未走到她的面前，只是牵着马安静无声地从角落走出来，静静注视着她的青皮马车离开。

次年春，三角梅又开了。

她因母亲病逝消瘦了许多，消沉了整个年关。春初便央着陆缘生陪她去东城门外的郊区山谷看梅花。然而陆缘生以学业繁重，无法抽空陪她为由拒绝了。

她有些伤怀，但也没有强求，自己带着下人去城郊赏梅。

坐在漫山遍野的三角梅树林，她仰头看着梅花思念母亲。

难得一身白衣的霍珩就不远不近地跟在她的身后，他犹如一棵玉树立在林中。静谧的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梅花落到树下仰头哭泣的她身上。

山风吹得树木哗啦啦作响，无数梅花瓣从林中飘下，盘旋在他的身侧。

霍珩就这样隔着花丛静悄悄地看着她，眸子深邃而无声。

。。。。。。

梦境至此戛然而止。

郭满醒来后，捂着胸口莫名难受。

她拍了拍自己，笑道：“梦终究是梦，如何能当得了真呢？霍珩怎么也在。。。。。。”

嘴里轻轻的呢喃，郭满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