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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帖何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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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燮避开没有眼力见儿还在那里附和着陛下的三皇子,虽然也对其颔首示意,可是眼神却是冷的。

圣上转着拇指上的墨玉扳指,一进门便将视线放到跪着的三人身上,“起来吧,爱卿们!”

褚靖徽这才随着他人一同恭谨站里,端着手叠放在身前,依旧没有任何情态。

三皇子梁茂扫过一众人,最终将神色投掷在三人中,鹤立鸡群的挺拔高挑的青年身上,那身与他人并无不同的那一抹白却偏生如一团昙白格外扎眼。

富有转折的五官并不温吞,明暗交影过于分明下,垂落的睫毛难掩清润的眼眸。

若说是人还少年,那身不卑不亢反而显得青涩些。

“茂儿,这三位可是此次春闱殿试中拔得头筹的大才子,以后你们免不了打交道,一进翰林院你编纂的典籍便有人相帮了。”

听着自己父皇的话,被打断的神思一下子就魂归附体,他忙不迭地掩藏住自己内心的想法。

对着投来目光的圣上,颇有君子儒风地回应说:“是,父皇。儿臣岁年寒暑一刻不曾忘记这份志向,必然会在有生之年完成这部典籍,叫其流传后世的。”

圣上看这个儿子的眼神从幽转明,和蔼的笑意背后难掩微眯双眼下的猜疑。

成燮向来盯视着圣上的暗潮流动,自然一寸不落地记在心间,适时地递来话,“陛下何不坐下来说话,一甲进士们正恭请陛下教诲。”

圣上扫了成燮一眼,而后施施然叫众人落座。

“今年此榜较之往年,你们可明白朕拔擢你们的用意?”

榜眼恭敬开口,先声夺人道:“为寒门取士,陛下意在平衡多年间两派的较量,为朝堂正色。”

圣上尔然一笑,搓着两指间残留的朱红墨迹,对着这么一张轻狂年少的脸,他也只展露了上位者难得的慈祥一面。

“哦,榜眼王攘,你是觉得寒门要胜过世家许多吗?”

王攘并不因这句话而怯懦,反而在看过一旁闷不作声的褚靖徽后,“陛下仰仗天下士族,又怎会坐视不理,叫一派繁盛,而他者没落呢?”

他瘦高的身形此时在白衣里也显得晃荡,过于羸弱的外形反衬得他意志之坚,只看他在言行进退中适得其法,“臣下并不觉二者有优劣之分,只认为二者是陛下权衡中的棋子。作为棋子,自然是任棋手捭阖,顺势而为。”

圣上因为他的诚挚和机巧对他也另有些青眼,翻开他们三人的试卷,取出他那张略略扫过,“王攘,你倒是言行一致,锋芒毕露啊。果真是轻狂出年少,敢说敢想,朕喜欢你身上这股劲儿。只是在官场也要学着进退。”

王攘稍露喜色,又坐会自己的台案边。

“状元郎,榜眼他已先声夺人,你作为一甲中的领袖,是何感想啊?”

卢堰文一顿,并不轻举妄动,而是看过王攘投来的神色后,这才起身,拖着厚重的身形振作精神答道:“王攘所言,已切中臣所思所想,臣只能在其上补足,望陛下恕臣驽钝,不能再开新声。”

圣上微笑,变换了姿势略有松懈,叫他能言就言。

卢堰文自如他的意料,像其策论厚重而稳妥,旁征博引、引经据典,将这车轱辘话是从上古讲到文祖。

看着他言及已满头大汗,燥干而口渴,看得一旁出神的三皇子梁茂都有些迟缓,一面觉得他腹有诗书,一边又觉得并不紧要。

圣上依旧笑呵呵地叫他坐回去,夸赞他说:“嗯,卢堰文,你的策论务实求真,你的文采也很是不错啊。自上古到文祖,看了不少书啊。”

卢堰文一边擦擦汗,接过成燮递来的水再三饮尽后,这才如释重负般谢着退回去。

褚靖徽一直保持原有姿势一动不动,他敏锐地发觉圣上在状元郎喋喋不休时,一直在凝视他。

对于陛下的话,扪心而问不过是陈旧之词,并无太大难度,二者也都是剑锋直指,道了个明白,可是陛下虽然一直笑,却还在追问。

“褚靖徽,嗯,配得上探花这一美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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