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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会(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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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保那小子送我的,你看如何?”

他举起那玉壶遥遥接住窗外撒进来的月光,欣赏那光华流转,仿佛“助纣为虐”算不得什么大事。

“佞臣者,巧言令色如蜜裹砒霜,外饰忠贞而内藏奸宄,其言似春水之温润,其心实秋霜之凛冽。彼辈善以谄媚为梯,以逢迎为径,蠹蚀朝纲如白蚁啮梁①……”

柏姜说的口渴,倒一杯茶一饮而尽后将那茶杯砸在桌上:“谁说的?这都是谁说的?”

褚绍说的,褚绍十六岁时,与柏姜在上元节并肩在城门上看宋阿濡彼时刚修好的灵禅寺一片灯海时说的。

褚绍不耐地皱起眉,拍下那玉壶,声色俱厉道:“所以呢?”

“所以我得到了什么?我母妃的死?我父……建元帝突如其来的抛弃?还有你!你!”

褚绍一跃而起,猛虎攫人一般探身在桌前:“我在北疆背着小旗在大漠里走了几十里只为从函史手里接过你为后的消息!”

褚绍浓眉虬结,仿佛十分不解:“阿姜——你到底在扮什么圣人?”

原来是这样,柏姜还真当他是什么情种,不过是怨恨自己叫他失了面子罢了。

“齐府死了三百五十多口人,朱老将军一家至今杳无音讯,还有你,你为什么被贬?你难道心里不清楚么?你为了自己丢的面子,就将这些全都一笔勾销了吗?”

柏姜冷笑一声:“将军,你好大度。”

“啪——”

一只白猫不知何时蹿到床边,自己打转着咬自己的尾巴玩,没有咬到,还打翻了一盏未点燃的烛台。

褚绍胸膛剧烈起伏,脖子上青筋毕露,恐他突然暴起,柏姜默默抓紧了身下的竹席。

半响,褚绍霍然推开身前碍事的桌椅,大步向门外走去。

柏姜意外:“你到哪里去?”

褚绍没有回头,高大的身躯几乎把门外的融融暖意全然挡住,只留给柏姜一个玄色的背影:

“漪影寮佳人望穿秋水,不好拂了她们好意。”

柏姜僵坐着,头痛欲裂,不晓得来路如何去走。

半响,身后的门扇被推开了,陈午扶起一盆水仙,小心地走进来低声道:“阿姜,有消息了。”

柏姜闻言,缓缓挺直了脊背:“什么?”

“我派人查了清河郡来铜城的路,记档上写的一切无恙,可私下里去查时却说近日来沿途山里匪患横行,路上常有人遭劫,却无人报官。”

又是土匪,柏姜咽下茶水,听陈午细讲。

“按理说听见路上不太平都会花钱请镖局里的师傅护送,可近来出事的那些,家里并不缺银子,却不约而同请的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镖局。遭了土匪过后也无人声张,家里连丧事也没操办,草草就下葬了。只有黄家二公子,因为他陪同友人一道去玩的,无端遭难,本家在铜城,家里正张罗着办丧事。”

黄家?竟就是刚刚在茶楼外边那户办丧事的人家?

柏姜对这个黄家有些印象,府里老夫人出身铜城卢家,年轻时破天荒地嫁给了当时铜城一个贫寒的小官,后面几十年夫妻恩爱,丈夫也一路高升,头两年去世了,现如今是大儿子掌家。

这贵妇人年逾五十,脾气与柏姜很合,这几年铜城冬日里办粥棚,别的夫人只是拿些银钱,唯有这位夫人年年亲自到场,言辞豪爽,有豪杰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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