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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会(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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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这里面还牵扯了他们家,柏姜在心里默默思索着,末了出声道:

“黄家这两年虽然渐渐的有隐退之势,好歹也是代朝肱骨之臣,老夫人更是菩萨心肠,于情于理,哀家都要去告慰一番。”

黄府丧事办得低调,天冷,午间下了场雪,府里来吊唁的人就都散了,府里空空荡荡,四周白绫曳地,中间纸钱混着脏雪,被人踩出一地狼籍。

柏姜来得急,没通传,她下车时黄府门口统共也没几个人,连着背后风里乱飞的白绫叫人看得心里发紧。

柏姜命阿充扶起夫人,她再三拜谢后才起来,将柏姜迎到后室内,一路上处处打点周到,却再不复往日爽朗健谈。

柏姜刚坐下,卢夫人忽然合了门,径直跪在柏姜身前:“求太后娘娘为臣妇一家做主!”

柏姜心中一动,冥冥间有个十分鲜明的预感,她心跳得快,面上却不显:“夫人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卢夫人被阿充扶起,开始细说原委,中间数度哽咽出声,柏姜听了半天才拼凑出一个原貌。

原来与那黄二公子一道去的乃是他一位至交好友,也是卢家远亲,不过时运不济被罢了官,这才回乡,他一是为游历四方二是为宽慰友人,自告奋勇要陪那官人回乡,还找了铜城里的大镖局护送,可那官人却连连拒绝,说自己那里已经找了一家,签了字画了押,不好退。

“镖局?叫什么?”

“渊泱局。”

柏姜眉头细细地皱起来:“这名字听着忒怪,哀家在铜城也有十数年,不曾听过。”

“是,他们轻易不做常人的生意。”卢夫人泣道。

“夫人晓得?”

“他们平时专门只做些打手的买卖,偶尔也出门护送要紧的东西,算是走镖,我派人跟了数天,才知道他们只供一处使唤。”

柏姜直起身,看向目光灼灼的卢夫人:“是哪里?”

卢夫人激动起来,失手打翻了茶盏:“漪影寮!”

瓷杯骤然滚落在地,滚烫的茶水倾涌而出,在檀木桌上泼洒出数道杂织交错的水迹,一如这些日子里柏姜脑中盘旋的种种关于宋阿濡的线索都在此刻汇聚成一条细细的河流,滴滴答答在厚重的地毯上洇开一片黑沉的影迹。

她要去漪影寮走一趟。

回去的马车上,陈午盘腿坐在一旁用绒布细细地擦她那把宝贝的钢刀,刀刃寒光一闪,上头映出柏姜黑沉的眼珠。

陈午吓了一跳,回头见柏姜正直直盯着她:“娘娘?”

柏姜没答话。

“阿姜!”

柏姜猛地回神。

陈午问:“娘娘想什么呢?”

柏姜伸出一根冰凉的手指拖住陈午的下巴颏,仔细端详着她的脸,指甲又向下划过胸前的轻甲:“哀家想阿午生得美,穿铠甲也看得出是个美人。”

“嗯?”

柏姜眯起眼笑,眼头唇角皆是尖尖的,狐狸一般狡黠,她问道:“若把这身衣服给哀家穿,是不是更像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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