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迁喜(第2页)
“怎么,攀了将军府,连来时的路都不记得了?”
“什么来时路?你且告诉我她此刻居处何在!”
“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人也不在了。”易如栩冷笑道,“城西绣巷,离明远学堂三里,距老槐树两里半,巷东第七户便是!”
说完,两人皆是拂袖而去。
易如栩旋身折返席间,继续应酬宾客。逢辰则径直奔往门庭,满心只想着即刻策马离去。
可他刚到门口,便与人撞了个满怀。
来人恰是苏锦绣,她家中宾客盈门,凳椅不足,便想着来易如栩此处借取两把,口中还唤着“如栩哥”,未料冷不防撞上一个坚实胸膛,身子一趔趄,眼看就要向后倒去。
逢辰眼疾手快,长臂一伸便将她揽入怀中,另一只手稳稳扣住她的后颈,护得她周全。
院内已有人听见动静,高声问门口何事喧哗,逢辰索性单臂环住苏锦绣的腰际,将她整个人提抱而起,径直出了门。
待走到门口台阶下,往马儿旁边站定,他才把她放下来。
苏锦绣还懵着,抬眼便见他这一身艳丽夺目的装扮,一下子又看愣了。
逢辰脑中飞速回忆着石韫玉教他的那些话术,最终决定开门见山。
“你想我了吗?”
“啊?”
苏锦绣被他问得一愣,还未回过神,又听他补了句。
“我想你了,这些时日未见,是真的想你了。”
苏锦绣满脸不可置信,抬手便触上他的额头,疑惑道:“既没发热,也未饮酒,你胡言乱语什么?”
逢辰正要剖心置腹,诉尽这几日煎心熬肠的苦楚,可似是天意示警,一只玄鸟忽从二人头顶掠飞而过,翼尖带风,径投苏锦绣漱石居庭前,落在阶边那丛西府海棠上。
他随着那玄鸟眯眼望去。
怪不得方才易如栩听闻“抛下”二字时,竟不见半分愠色。
原来是因为他没有。
原来这一对情深意重、恩爱如燕的璧人,早便效那枕石漱流之态,双宿双飞地比邻而居!
逢辰再看向苏锦绣时,他眸中的真情切意早已烟消云散,唯余砭骨寒意,他咬牙问道:“别告诉我,这漱石居……是你的新家?”
苏锦绣只是轻轻拂开他仍牵着自己臂膀的手,淡淡吐出一个字。
“是。”
逢辰复又抬起方才被她挥开的手,猛地攥住她的肩,力道之大似要将其捏碎,不住地摇晃着,步步紧逼,气息粗重,眼底翻涌着滔天怒意:“看来,你心中最属意的还是他!竟不惜与他共置新宅。可我偏生疑惑,你既已心许他,怎的不住到一处去?还弄个两居院,此地无银三百两给谁看呢?”
“不如索性打通!落成一座院子,滚到一张床上去,岂不痛快!”
苏锦绣被他晃得头昏目眩,耳边还充斥着他连珠炮似的浑话诘问,几番欲推却无力挣脱。她心头翻涌着斥责、怒骂,甚至还有一丝习惯性的管教之意,但转念一想,又觉得眼前这人根本不值得。
于是待他终于停下动作,两人已缠走出丈许,苏锦绣稳了稳气息,抬眸看着眼前的怒兽般的少年,声音淡淡轻轻。
“与你何干?”
逢辰被她这四个字气得七窍生烟,面上神情扭曲,似哭非笑。
“……好!好得很!你怎能如此待我?你怎的这般狠心?!”
说罢,逢辰竟直接将她拦腰扛起,苏锦绣心头一慌,生怕再被他关回逢府,急道:“我院中尚有诸多宾客,皆在等候。我若离去,他们定会四处寻我!”